仁者樂山 智者樂水

神曲24

Brahms Symphony No.1 mvt. III

徐弘毅2015.5.2.

史明大師和我佇立在中國北宋畫家范寬《谿山行旅》圖面前，圖畫中心那一座大山，巍峨壯闊，高山右側直直垂注一縷涓瀑，山壁岩牆上的特殊紋理歷歷可見，山壁上密如細雨的筆觸（雨點皴），細膩地呈現出這座高山宏偉寬闊，這是范寬大師的靈魂寫照，他是宛如谿山這般崇高、穩重又細膩的人。

史明大師考我：「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孔子說的仁，是指核仁的意思，仁者，就是能夠抓到人事物的核心重點的人。一個政治人物施政，如果能夠抓到《憲法》保障弱勢者權益、追求公平正義的核心精神，他就是一個仁者。

每個專業領域都有其核心重點，各領域的大師級人物都是能夠抓到該領域核心重點的人，愛因斯坦、牛頓、培根、巴哈、貝多芬、歌德……都是這樣的人物，他們都是仁者。

能夠抓到專業領域核心重點的人，做事穩重，在人類文明的歷史上，就像巍峨的高山，是個典範。因此，孔子說，仁者必須要樂於以身作則、好學不倦、多才多藝、犧牲奉獻，成為社會的典範。

智者，就是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靈活、不僵化，就像水一樣，靈機應變、見機行事，這是一個時代的拓荒者特別需要的能力。有智慧的人，必然日夜不停的學習各種知識，沉醉於不斷的接受各式各樣的訓練，讓自己像水一般，可以不斷靈活創新來造福社會、澤被蒼生。」

《谿山行旅》的巍峨高山，底部是廣闊的河水，河水以淡墨畫出平靜流動的景像，水面蒸發的霧氣以虛白呈現，大河水從兩座小山丘間的凹谷流出，滋潤兩岸的土地，使這兩座小山丘長出茂密的樹木。

史明大師賞析這幅圖說：「高山象徵著一代大師，高山的瀑布與高山下的廣闊的河水，代表大師的言行思想源源不絕地教化眾生，前景的二座小山是接受大師訓練或吸收大師言行思想養分而成長的門徒。

要實踐大師的理想，門徒必須與既得利益者和無知的社會大眾鬥爭、鬥智與教化，這是非常艱辛工作，因此，范寬用枝幹節瘤突出、盤根錯節的樹木描述門徒的第一個樣貌，這些樹都是長在貧瘠的土地上開枝散葉的。

近景的小瀑左岸，走出的挑擔之人，他頭戴斗笠，預備走過溪水之上的人工架橋，這是門徒的第二個樣貌。門徒得放棄享受、過著清貧的生活，挑起讓社會進步的重擔。

圖幅右下方駝獸列隊是門徒的第三個樣貌，要像駝獸一樣，將大師的道理揹在背上，隨時銘記在心，並且，大師的門徒也要像商人一樣到處傳道、教育百姓。」

史明大師考我：「圖畫最前方的不毛之地是指什麼？」

我說：「最前方的不毛之地指的是一般社會大眾，他們還沒有消化大師的言行思想，因此言行沒有什麼變化，范寬以長不出草木描述這種情形，不過，他們能在大師與門徒的庇蔭下生活。就像台灣社會大眾，雖然許多人沒有參與民主抗爭運動，但是都能夠享有人權、民主、法治與言論自由，被潛移默化的改變自己的思想習慣，然後繼續影響下一代。

不毛之地上長得醜陋的石塊，是描述爭權奪利的人，這很像現在在爭奪高鐵經營權的國民黨黨工，高鐵也不是馬政府官員蓋的，是扁政府蓋的，但是，他們知道高鐵將來很賺錢，估計每年有207億以上現金流入，未來19年可賺3800億以上，如果會接手，將來可以富貴榮華，子孫享用不盡，因此就指使前交通部長葉匡時及高鐵前董座范志強，和新任交長陳建宇放話說高鐵快要破產，必須讓新股東進去接手挽救，他們想用假消息入主高鐵，撈取利益。

沒想到，最近高鐵的財報打了他們一個大耳光，高鐵去年賺了55億，全年營收更創下385億的新紀錄，相較前年的361億、大前年的340億，每年營收穩健增加20億以上，證明葉匡時、陳建宇、范志強在說謊，他們一定是在為特定人士的利益放空高鐵。

扁政府興建高鐵的目的是，希望實現一日生活圈的理想，南來北往交通所耗時間最快只需九十分鐘，慢則兩小時，讓南部人可以迅速到台北辦公，人們可以選擇居住在南部或在南部設廠經商，縮短南北差距。扁政府官員比較像《谿山行旅》圖的廣闊高山、河川與長滿蒼松的二座小山。

馬政府官員只想著怎麼搶高鐵董座的位置？怎麼護航親友入股高鐵？怎麼藉由權勢給他狠狠地賺一筆？這群人滿腦子錢、錢、錢，真是沒辦法教化，就像前景醜陋如毒瘤的石塊，大師豐沛的水流就在眼前，卻無法吸收學習，長不出一根草。」

Brahms 1st symphony 4th movement

賞畫過後，我們轉而參觀魔鬼的雕刻，有一個魔鬼雕刻玉辟邪，辟邪是一個四足獸，是中國漢代流行的辟邪物，被雕刻的鬼魂全身發青，看起來就像一塊玉原石，他是人類卻四隻腳著地，嘴巴張開。魔鬼說：「他生前就是如此，他雖身為人類，卻做出四腳獸的行徑，他將百姓納稅的血汗錢，都拿來酬庸將領肥貓，沒有社會正義感。」

我問魔鬼：「這個人究竟是誰？」

魔鬼說：「前退輔會主委趙聚鈺。」

我一聽就懂了，我說：「2014年8月新北市新店區一棟民宅發生瓦斯大氣爆，造成1死14傷，這場災禍發生前，住戶請欣欣瓦斯公司來檢查，不料檢查員沒有逐層檢查找來源阻漏，檢查不到10分鐘就斷言：『這是沼氣。』隨即離去，這場悲劇明顯是人為疏失所造成的。」

史明大師說：「你知道為什麼欣欣天然瓦斯公司的檢查員做事這麼敷衍了事？」

我說：「知道啊！因為欣欣瓦斯公司的主管階級，幾乎都是由退輔會轉來的肥貓軍官，不具瓦斯安全的專業素養、尸位素餐。這起氣爆意外，國防部與退輔會都要負責任。」

魔鬼說：「退輔會旗下27家具壟斷性的轉投資事業中，高達近半、十三家董座由退輔會退休高官或退役將領包辦，例如陸軍少將退役的欣林天然氣董事長曹三元、憲兵司令退役的欣嘉石油氣董事長張慶翔等，月領近二十萬高薪。

再例如，同時身兼欣彰、欣雄、欣南天然氣董座的朱坤塗，是國民黨新竹市黨部顧問團團長；欣高天然氣董事長陳田錨，是國民黨籍高雄地區大老。退輔會轉投資的歐欣環保公司連虧五年，卻還發放績效獎金。

依據監委的調查，近年來，退輔會高薪肥貓中，待遇最高是在2010年時派任到某家天然氣公司任董事長的退將，年薪高達430萬元，若再加上十八趴優惠存款45萬元，年領近五百萬元，而年薪高達三百萬元的也有8人，舉例來說，欣泰石油氣總經理、陸軍前少將張致中，年薪即高達271萬元。」

魔鬼一邊說一邊雕刻前退輔會主委趙聚鈺，將他的頭從人的頭顱切削為類似豺狼的頭顱，又將他貪婪的嘴雕刻成張開的鴨嘴，還原他本來的面目。魔鬼大刀闊斧地將手腳削成四腳獸的前後肢，並在他的側體刻畫翅膀，趙聚鈺蒼白的臉痛苦地扭曲，卻無法動彈，因為他生前維持這種四腳獸的姿勢太久了，連直立起來都有困難。

台灣故宮收藏的玉辟邪，頷下長鬚及胸，但是在這裡，魔鬼將長鬚變成流滿嘴的口水，以反映退輔會肥貓官員的真實樣貌。

見習完巧奪天工的雕刻，魔鬼路西華讓我們進入《谿山行旅》圖畫中，重新思索范寬大師的思想。史明大師駐足於大河川前，感嘆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人應當像流水一樣，每天都不停止地滾動，不斷地學習，陳田錨、許歷農、曾金陵、退役將領……要警惕啊！別再A民脂民膏了，別再用四隻腳走路了，像個男子漢，用自己的雙手到社會上拚一拚，用自己的力量賺錢謀生吧！」

我坐在商隊的駝獸上說：「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如今這個時代真是混亂，權貴階級對專業素養與品德的追求，不如他們對金錢、美色、功名、名牌、豪宅的沉溺。」

魔鬼張開黑色的翅膀，如黑鳶那樣飛起，落在《谿山行旅》的巍峨高山上說：「國民黨還是歸還黨產吧！承認戒嚴時期迫害人民的錯誤，推動轉型正義，公開接受司法審判吧！」

我走到挑擔之人身邊，扛下他的擔子，戴上斗笠說：「這是不可能的事，超過新台幣六千億的黨產，早就已經挪到連戰、蔣方智怡、郝柏村、馬英九、關中、星雲和尚……等人的口袋裡了。」

史明大師不知何時走上右邊小山丘的山頂，扶著一株蒼松說：「雖然弱點很難克服，還是應當繼續努力，要填土堆一座山，差一筐土就成功了，卻停下來；這是自己要停的，原本平坦的地面，開始倒一筐土填補，但是只要開始倒，就是進展，這也是人自己的決定。(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往也。)」

魔鬼飛到絹絲瀑布上說：「史明大師的要求太高了，這世界上只有顏回可以，告訴他道理，就努力去實踐不會懈怠。語之而不惰者，其回也與!」

圖片來源：國立故宮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