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與美國的距離

Christian Thielemann – Wagner: Lohengrin: Prelude Act 3 / "Treulich geführt" (Bridal Cho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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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20.1.19.蘋果 William Dan】只要在美國保守派最大平面媒體《華爾街日報》網站檢索「加州」，就不難查到一連串負面報導：去年末有多篇報導批評加州大火與州政府的疏失。從《華爾街日報》的立場看來，這個防火失能的政府卻又是全美州最擅長用法規束縛企業的州政府。

舉例來說，加州政府先是禁用單次用塑膠袋，接著又禁止餐飲店主動提供塑膠吸管，而目前正策劃禁止部分旅館業提供單次用的塑膠瓶。從環保與氣候變遷觀點看，加州的政策無疑是走在前沿的先進政策，但是對美國其他比較傳統的州而言，加州無疑是孤僻離群的荒誕之地。

在各大新聞社群媒體的留言板上，常會看到人這樣說：「既然你這麼左，怎麼還不趕快搬去加州？」彷彿加州已自成一國。這樣的說法不無根據，2015年，加州就通過一個法條禁止州政府補助公務員以任何名義到南方各州，因為那些州在性別平等與同性戀議題上過於守舊落後，恍若內戰。

筆者有同學在俄亥俄念大學時是民主黨社團幹部，但是搬來加州後發現自己的所信所為都被加州的光譜歸類為共和黨人。畢竟，哪有民主黨人會在宿舍放子彈、沒事找人去靶場跟打獵的？其他州的民主黨人士到加州都可能發現自己骨子裡是共和黨人，加州與美國的距離就是這麼遙遠。

加州的「與眾不同」也反映在石油價格之上。加州政府對石油精煉的規定特別嚴格，只有相對少數的煉製廠能夠達到標準，導致油價穩坐全美第一。要是有方便的大眾交通運輸那還好，偏偏加州面積有台灣的12倍之多，卻缺乏便宜有效的大眾交通運輸，去哪裡都得開車，變成連走路5分鐘可以到的地方都以車代步。加州人如此依賴車輛，根據《富比士》（Forbes）在2018年的報導，全美塞車前三名的城市就有洛杉磯跟舊金山。

此外，加州也囊括全美租屋最貴城市的前三名。北加灣區（Bay Area）一代就有房價租金過高的問題。肇因是科技公司一個個進駐矽谷造成當地房價大漲，原本居民的消費能力難在當地生存，就連Google與Facebook的工程師都不見得有買房的能力。

即使Google在去年6月宣布要投入10億美金建造2萬個居住單位，也不見得能解決居住的問題。因為Google的條件是增加聘員與擴張公司規模，而更多高薪的科技人士入住之後，只會讓當地的消費水準變得更高。

《經濟學人》就在去年報導過加州近10年以來有2.5%的人口移至他州。移出的多半是低學歷、低收入的人口。如果加州內部的收入差異持續極端化，支持加州分割成數個小州的支持者恐怕會增多，屆時民主黨將會面臨鐵票倉受到挑戰的情景。

加州固然有其社會問題，但是會成為右派媒體的攻擊焦點，主要還是因為自1992年，加州的選舉人票就盡數送入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囊中。美國有50多州，只要有加州的選舉人票，就等於確保了10%的總統選舉人團票數，所以對共和黨來說，加州就是敵對政黨的大本營。

共和黨對加州的敵意體現在「舊金山價值」（San Francisco Values）這個詞的誕生；這個詞被保守派用來指責舊金山人，比起美國價值更堅持他們自己的價值。如果說美國價值是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舊金山價值就是罵美國優先（Blame America First）。

川普甚至曾在Instagram分享了一段嘲笑舊金山的影片，裡面記錄了舊金山種種社會問題，包括街道凌亂與流浪人口。舊金山差不多有1%的人口是流浪人口，而流浪人口問題逐漸變成了隨地便溺的問題。多數的商店都只供顧客如廁，廁所門上鎖，而公共廁所數量又太少。流浪人口的如廁問題竟然造成全美最貴城市的市容與衛生問題，難以想像。

儘管保守派媒體對加州的批評猛烈，卻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加州的強盛。加州是全球第五大經濟體，光是加州的GDP就超過了英國。加州也是移民最喜歡的目的地之一，這讓加州對移民友善，文化上也多元起來。保守派媒體對加州的批評固然不是空穴來風，加州的經濟也不會因為這些報導而變差。

如果科技業移出加州的比率越來越高，也只是市場經濟避害趨利運作之下的結果。而即便經濟再差，社會問題再嚴重，一年300天的陽光與宜人適居的地中海型氣候，依然是加州無可動搖的魅力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