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傷壓力症候群

白宮風雲第2季啟迪6

之前發生美國激進團體槍殺總統私人秘書的事件，當時白宮副幕僚長喬西不幸中彈，單一槍傷傷口，子彈射入第五根肋骨的位置。耶誕節前夕，白宮副幕僚長喬西接受心理學家史丹利與助理凱莎特的訪談治療。

史丹利：你的手怎麼了？

喬西：我在放杯子時割傷了。

史丹利：杯子破了嗎？

喬西：對。

史丹利：讓我跟你解釋一下我們的身份，我們來自ATVA，也就是美國創傷受害者協會，政府會請我們輔導創傷受害者，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例子……。

喬西插嘴解釋ATVA有那些輔導例子。

史丹利：所以你對我們很瞭解。

喬西：我是白宮副幕僚長，我得監督一千一百位白宮員工，我要直接跟秘書長里奧跟美國總統報告，你以為你是在跟報童說話嗎？

史丹利：你會騙我嗎？

喬西：我還沒有騙你。

史丹利：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你也不是跟報童說話。

史丹利：三星期前發生什麼事？

喬西：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史丹利：一些跟你一起工作的人，很擔心你三星期前的行為。

喬西：他們談到了飛行員……

史丹利：飛行員？

喬西：空軍飛行員羅伯特卡諾。

史丹利：他怎麼了？

喬西：我不知道。

史丹利：你剛說他們談到了飛行員。

喬西：我說他們可能提過這件事。

史丹利：你不是那麼說的。

喬西：這裡發生了很多事，國際貨幣基金條約、源由儲備量、阿拉斯加、總統……

史丹利：但是你提到了飛行員……

喬西：那沒有什麼特別的，我說三星期前發生了很多事……。

史丹利：好吧！讓我們談談三星期前的事。

喬西回想三星期前，白宮為了慶祝聖誕節請了銅管五重奏演奏聖誕歌曲。喬西覺得很不耐煩。

托比問喬西說：你喜歡他們嗎？

喬西：不！

托比：為什麼？

喬西：因為這裡不是音樂廳。

托比：過去很多人批評白宮沒有聖誕節氣氛，我會在上下班的時候讓大廳充滿音樂聲，讓大家都能感受到佳節氣氛。整群白宮幕僚在研究，如何處理石油戰略儲備因應戰時緊急需求的問題。

 

記者問白宮發言人西潔：你知道有一個女人，她在參觀白宮時發瘋嗎？有一個女人看到一幅畫像就放聲大叫。

西潔：我不知道，大展示廳有一張桃麗麥迪遜的畫像，如果燈光打錯，它會嚇得……。

山姆：為什麼參觀白宮會讓他們發瘋？

西潔沒有正面回答。

 

白宮戰情室軍事將領向總統報告，駐紮在新墨西哥州的空軍基地，一架F16戰鬥機脫隊了。

總統：那是什麼意思？

將軍：訓練結束歸隊時，大隊長看到尾隨的飛機沒有跟上來。

幕僚：飛機沒有通訊，也沒有回應緊急無線電呼叫。

里奧：戰鬥機是單人戰鬥機。

總統：他墜機了嗎？

將軍：如果墜機飛機會發出訊號，但是我們沒有收到訊號。

里奧：飛機上有什麼？

將軍：有大砲跟七枚響尾蛇飛彈。

總統：他是想偷走戰機或是想炸掉什麼東西呢？

將軍：我們不知道他的用意。

總統：我們的戰鬥機飛行員不是要做心理測驗嗎？

將軍：他們得做許多測驗，他的心理狀態合乎飛行要求。

總統：我問一個可笑的問題，除了把它打下來，還有其他方法能讓這架飛機降落嗎？

將軍：沒有。飛行員可能因為氣壓急速降低而失去意識，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們派F16去尋找他。

 

史丹利：那是你第一次聽飛行員的事嗎？

喬西：不，那時我不在戰情室。

史丹利：但那天你聽說了飛行員的事？

喬西：稍後他們告訴了我，因為我有一項任務。

史丹利：跟那飛行員有關？

喬西：對。

史丹利：三星期前，飛行員……。

喬西：這是我第四次說，那天發生了很多事，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堅持……。

史丹利：你的任務跟飛行員有什麼關係？

喬西：我要研究他的個人資料查出為什麼他……。

現場有人敲門送咖啡，但是喬西感覺聲音很大，喬西腦海忽然想起他那天在房間手受傷，有人用力敲門。三星期前，里奧對喬西說他們出動許多人去尋找那飛行員。

喬西：什麼時候會找到那飛行員？

里奧：大約十分鐘。

喬西：我們對飛行員瞭解多少？

里奧：還不多，找出他的個人檔案。這傢伙怎麼通過嚴密的心理評估測驗？我們把一千八百萬美元的飛機交給這個傢伙。

喬西經過大廳再度聽到銅管五重奏的音樂，不自覺心煩意亂起來。唐娜把飛行員個人檔案文件交給喬西，喬西打開文件看。

喬西：他跟我同一天生日。

 

白宮訪客中心的伯納德柴契在等西潔。

西潔：參觀活動發生了意外？

伯納德：意外常常發生，訪客會撞倒東西。

西潔：這一定跟畫有關係。

伯納德：對，報告都寫了，別擔心。

西潔：媒體問到這件事，我想調查一下。

伯納德：導遊指著藍室外面的「查洛波」的畫，一個女人開始尖叫，令人措手不及。

西潔：她說英文嗎？

伯納德：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種語言。

西潔：誰是查洛波？他的畫掛在這裡多久了？

伯納德：他跟庫爾貝是同時期的畫家，被認為更具天分。這幅畫叫「依崔特的懸崖」，是幅小品畫。

西潔：它為什麼會在這裡？

伯納德：奧德賽博物館將它出借給國立藝廊，總統造訪國立藝廊時，他對藝術品的品味比你對首飾的品味遜多了，他說他喜歡那幅畫，法國政府就將它送給白宮。

 

喬西：他死了。

史丹利：飛行員嗎？你發現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查出飛行員的資料跟總統做簡報。

喬西：我什麼都不知道。

史丹利：你一定查出了什麼，他是怎麼死的？

喬西：他是撞山死的。

史丹利：不，那是因為他缺氧嗎？還是你們把他打下來嗎？

喬西回想三個星期前，里奧對他說的話：一切都結束了，他撞上了墨西哥市北邊的山區。

喬西：撞機時飛行員還活著嗎？

里奧：對。我們收到了無線電通訊。他說「不是因為飛機的關係。」

喬西：他來自塔拉海西，在拉夫林學開T37教練機。

 

史丹利：你還知道什麼？

喬西：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他的名字、官階、我知道他出過任務，我們的生日是同一天。

史丹利：還有呢？

喬西回想三星期前他向里奧報告：他得過一些勳章，包括一枚紫心勳章。

里奧：怎麼得到的？

喬西：他的飛機在波士尼亞被擊中，它起火燃燒，他彈跳逃生，受了傷。

史丹利：是的，喬西。

喬西回想過去三個星期每天白宮大廳的音樂吵得他很煩，讓他愈來愈毛躁。喬西說他覺得：屋子裡到處都可以聽到警鈴。托比覺得喬西的反應不太正常。喬西在辦公室裡抓狂大喊：風笛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

 

史丹利：你知道很多人擔心你嗎？

喬西：我不想回答那個問題。

史丹利：他們擔心你的行為。回憶過去，你還記得你的行為有哪些異常嗎？

喬西：不。

史丹利：你的朋友為什麼會那麼說？

喬西：那是一種天大的指控。我想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朋友在想什麼，去問他們。

史丹利：我問過了。十九號發生了什麼事？

喬西：這個月十九號嗎？

史丹利：五天前。

喬西：每天這裡都會發生很多事。

史丹利非常嚴肅地說：告訴我，五天前發生了什麼事。

喬西回想五天前，唐娜一直吵著要聽馬友友的大提琴演奏，她嘴巴停不了。

史丹利：你不喜歡大提琴。

喬西：我很喜歡大提琴，你問我那天發生什麼事情，我記得一件事，唐娜一直在提馬友友的事。

史丹利：馬友友要在耶誕派對中表演？

喬西：對！

史丹利：舉行派對的那天，你們在橢圓形辦公室開會，你不記得那天有開會？

喬西：我一天常常得在橢圓形辦公室開五到十次會。

史丹利：我指的那個會議很不一樣。少來了，你對山姆發脾氣，你對托比跟西潔發脾氣，你對唐娜發脾氣，接下來是誰？

喬西閃避地說：我不知道你聽說那次會議怎麼了，但那根本不是我的會議。那是山姆的會議，他要總統跟能源及經濟顧問開會，我在那裡提供政治考量。

史丹利：那是什麼意思？

喬西：只有兩件事情能阻止政府做任何事情，錢或政治。

史丹利：你在那裡說，那麼做對政治有害？你說了什麼？

喬西：我說……，你不會瞭解的。（喬西持續閃避）

史丹利：我受過高等教育。

喬西：你得瞭解背景。

史丹利：你提高了音量嗎？

喬西：對總統嗎？

史丹利：對。

喬西：沒有。你不可以對總統提高音量。在橢圓形辦公室當然不會那麼做。我們常會激烈討論，但你絕不能越過界線。永遠不行，你絕不能越過界線。

喬西回想那一天的會議，他對總統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所有在場的幕僚都嚇了一大跳，因為這太反常了，氣氛變得非常地尷尬，里奧要求喬西接受ATVA美國創傷受害者協會的面談。里奧：我相信你那麼說時，神智不是完全地清楚。

 

史丹利：那要感謝里奧。我知道答案，你怎麼割傷手的？

喬西：我把杯子放下。

史丹利：我想你沒有。

喬西：發生那件事後我回家，我到了杯酒坐下來，我將雜誌推到一邊當墊子，我沒有放對位置。

史丹利：你放酒杯的力度真大。

喬西：我有時間就健身（硬坳）。

史丹利：我發誓我真的很不喜歡狡辯的人。你非常痛苦，你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麼了，你把痛苦藏在心裡，你沒有辦法。

喬西：你只跟我談了八小時就要診斷我？

史丹利：我花五分鐘就能診斷你。談談派對那天晚上，你說派對那晚回家後，你放下酒杯。

耶誕派對那天，西潔找之前在白宮發瘋的婦女來。

西潔：抱歉讓你久等了。

伯納德：這位是羅貝卡豪斯曼，以及她兒子大衛。

西潔：這是妳的畫，妳父親是奧吉豪斯曼？

婦女：對。

兒子：他是藝術品收藏家。他大多數收集沒有人會在乎的小牌印象派畫家作品，他是法國猶太人。

西潔：維琪政府的法律把他的財產都搶走了。我們查出納粹黨把畫賣給瑞士經紀人，那時你外公被送到奧辛威茲集中營，後來那幅畫進了奧德賽博物館，再被送到國立藝廊，在那裡總統發現了它，我們跟法國政府聯絡。

伯納德：他們主動將它送給我們。

西潔：他們希望友好地解決此事。我們希望妳能接受我們誠摯的歉意，當然我們會歸還這幅畫。

 

喬西：診斷的結果如何？你說五分鐘內就可以幫我做診斷，我有什麼毛病？

史丹利：你得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喬西：聽起來得那種病的人不能再為總統工作。你能幫我找出別的病名嗎？說真的，我認為你錯了。

史丹利：喬西，我根本不需要你談你的感覺，我想如果你聽到今天的錄音帶，你不會聽到我那麼說，我們希望你能記住槍擊案的事，而不是重複當時的畫面，你一直在重複當時的事。對吧！它發生在耶誕派對上。

喬西回想耶誕音樂會上馬友友演奏巴哈的G大調無伴奏組曲。

史丹利：那是首很美的曲子。

喬西回想那個時候他沈迷在音樂裡頭，不知不覺當中，腦海不斷回想起之前槍擊案他中槍的那一剎那，他渾身不自在，他失去了控制，喬西說：我不知道它怎麼樣開始的。

助理凱莎特：你嘴巴覺得苦苦的，那是腎上腺素。

史丹利：那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喬西：我沒有辦法停下來（腦海不斷地閃出槍擊的現場，面對死亡的恐懼與陰影，畫面不斷地反覆重播）。我不能把它停下來。

史丹利：沒有錯，你沒有辦法，你努力了三個星期，所以你才會很痛苦，那晚回家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在派對上失態，那天下午你在橢圓形辦公室發火，那晚回家後，你發生了什麼事？

喬西：真的沒事。

史丹利：你老實地告訴我，你沒有想過要自殺嗎？

喬西：我沒有想過。

史丹利：你說謊。你跟飛行員兩個的共通點，你們同一天生日，你知道他的飛機曾被擊落，他的飛機著火，他彈跳逃生，他受了傷。

喬西還是不斷地試圖說謊。

史丹利：你的手是怎麼割傷的？

喬西回想他用手努力地擊打玻璃窗，造成手受傷。

史丹利：好吧！

喬西：我沒有病？

史丹利：對，喬西，你沒有問題，我會推薦一個你會喜歡的心理醫生。

喬西：我喜歡你。

史丹利：對我來說你的病太輕了。

喬西：我打破了窗戶。

史丹利：別再那麼說了，我要建議你，別太過傷害別人或自己，但是別再做自我傷害的事了。

喬西：那樣就行了？我被騙了！如果明天又有一個跟我同一天生日的飛行員要自殺怎麼辦？

史丹利：你在飛行員自殺前幾個小時已經發病了。一般槍擊案的受害者聽到引擎逆火或樹枝折斷都會害怕，但對你來說不是那樣。

喬西：那是什麼？

凱莎特：是音樂。

喬西：為什麼是音樂？

史丹利：音樂對你而言就跟警鈴一樣。

喬西：我每次聽到音樂都會有那種反應嗎？

史丹利：不。因為我們會好起來。

李鈞震：

1.      中國有句俗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就是創傷壓力症候群。人類如果碰到巨大的驚嚇、恐懼、痛苦等極度喜怒哀樂的情緒刺激，就會在心裡產生難以忘懷的「印象」。

2.      如果是痛苦那一方面的印象，就會很努力想把它壓制住、忘記它，但是這個「陰影」如果沒有適當地解除，他就會成為情緒上的一個弱點（死穴），只要稍微一刺激，就會情緒失控。

3.      飛行員發生意外差一點死亡，當時九死一生，他內心當中產生極大的恐懼印象，無法消除，每當被刺激的時候，他就會非常地痛苦，害怕再同樣面對那一種恐懼，因此情緒失控、失去理性。情緒失控到覺得自殺都比面對死亡的恐懼還要來得輕鬆，因此選擇了自殺。

4.      到白宮參觀的婦女看到一幅畫就情緒失控地尖叫起來。為什麼？因為那一幅畫曾經是他爸爸的收藏品，在二次大戰的時候，他爸爸被送進納粹集中營遭受折磨，當時一定造成小孩子非常巨大地痛苦。當她再次見到那幅畫的時候，小時候的恐懼與痛苦重新浮現出來，讓她心理無法承受而情緒失控。

5.      為什麼一聽到「音樂」喬西就情緒控制不住？為什麼聽到巴哈的音樂，喬西就忍不住回憶槍擊案的現場，而重新面對死亡的恐懼與陰影？一定是因為在槍擊案之前，喬西滿腦子都是音樂的聲音（他一向熱愛音樂），但是槍擊案的驚嚇太大，音樂成為開啟他不愉快記憶的罩門。

6.      創傷症候群的基本特徵是，他們習慣性的說謊、掩飾，因為要逃避去面對過去的痛苦或良心不安。如果一直沒有治療好，他就會逐漸在各個生活層面習慣性說謊。所以政客如果經常被百姓抓到「說謊」，多半是是背後做了很大的虧心事，並且遲遲不敢坦承面對。

7.      史丹利的方法就是，逐一的引導讓喬西勇敢的面對過去的每一個細節，誠實坦承問題。當然這只是暫時性的治標。

8.      創傷壓力症候群怎麼根治？一個人只要不斷地提升他專業技能的水準，並且德智體群美五育均衡並重的發展，就能逐漸恢復自信，勇於面對困境與痛苦來克服恐懼。如果沒有這樣做，時間經過很久，也沒有辦法消除腦海當中恐怖的檔案，三不五時「檔案」就會跳出來干擾正常生活。

9.      在蔣中正、蔣經國統治時期，台灣有數萬人是二二八事件的受難家屬，還有白色恐怖時期的數萬名政治冤獄，還有更多被警察單位屈打成招的刑事受難者，總人數達數十萬人。

10.  這些受難家屬與受難者都曾經面臨生命中極為恐怖的精神壓力，只要看見蔣中正的銅像或聽見「中正路」……，就會勾起他們非常強烈的情緒反應，這些數十萬的受難者都有創傷壓力症候群，但是過去六十年來政治人物都沒有徹底解決問題。

11.  兩蔣統治時期國民黨權貴階級有「性朝貢」的文化，當時被迫性朝貢的婦女只要看見或聽見國民黨的「名人」，情緒自然而然就無法控制，這些人也是創傷壓力症候群的受害者。如果新聞媒體被「政治置入性行銷」或拿錢包裝這些政治權貴的形象，就等於是給那些受害婦女的傷口上灑鹽。

12.  蔣中正曾經是許多人的精神偶像，陳水扁執政時期拆除蔣中正的銅像，這讓那些人精神產生非常大的創傷與壓力，因此只要一提到「扁」這一個字，這一群人就會情緒失控，抓狂起來。會造成這種情況，當然是扁政府官員對心理學的無知，執政者「無知」是非常大的罪過。

參考資料：中庸2 學習與生活的首要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