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12日 星期二

原住民需要的是機會與空間

神曲28
Mahler - Symphony No.5 - Abbado
徐弘毅2015.5.9.
史明大師說:「台灣教授協會主張需要制訂一部有原住民族專章的台灣新憲法,並且主張憲法層級保障原住民族議會的存在,來做為原住民族自治事務的議決機關,並且可以推舉額外的國會議員席次。
台灣原住民族議會基於協和式民主的精神,由各族代表平等構成,各族代表的選任方式也由各族基於自己的歷史文化制度自行規範。我們不只需要一部符合台灣2300萬人民需要的新憲法,這部新憲法也應符合台灣空間內各種民族存在的正當性,尤其是長期被忽視的原住民族。
我說:「如果原住民沒有憲法層級保障原住民族議會』,就會不斷地發生土地被財團侵蝕的悲劇,日月潭向山BOT案是另一起政府與財團攜手圈地,淪陷台灣美地的文明暴力。全案已通過環境影響評估初審,預計在南投縣魚池鄉開發約2.7公頃,興建觀光旅館。邵族人以傳統領域土地被謀取圖利,已威脅到邵族人的生存與延續,且未取得原住民族同意或參與要求停止開發,並推動邵族文化生活復育園區
很多漢人不理解,為什麼原住民不現代化?不願意在生活在現代水泥大樓裡?人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這是基本人權,邵族不需要觀光飯店,邵族需要更多原住民保留地,讓他們充分發揮原住民的天性與生活空間。
史明大師問我:「你覺得現在台灣政府有哪些施政措施對原住民不友善呢?」
我說:「太多問題了,目前的教育體制就是對原住民、客家人很不友善。李家同經常投書媒體說他如何關愛偏鄉學童,教他們學英文,李家同的做法就是大漢人沙文主義那一套,原住民要國際化、要學英文、要死背論語,還要學代數,這是非常智障的做法。
為什麼只有講英文的人才有國際觀呢?縱使要教,只要能說會話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教太複雜的文法;國中生為什麼一定要學代數?絕大多數的人一輩子都用不到二元聯立方程式和因式分解。窮人的時間就是金錢,學校如果要窮人小孩花時間在他將來用不到、也學不會的東西上,就是害他將來沒有社會競爭力。
國中國文課裡一大堆古文,原住民學生看不懂,光查字典背解釋就頭暈了,如何了解其中意義?我說一個例子,國文課本有一課教木蘭詩,開頭是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很多女學生讀不下去,不少人笑得半死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們覺得唧唧』聽起來就是男生的老二『幾吉』(閩南語讀音),所以這段話的意思是花木蘭一邊織布一邊想男生的老二,可是國文老師不理解,還要所有的女生跟男生一起讀,並且認為這是品德教育,這不是很蠢嗎?
國文課本應該選白話文,而且國文老師要能夠以身作則,示範課文的內容,我國中讀書的時候,國文課本有一課教羅家倫《運動家精神》,老師教完以後,同學們邀請老師一起訓練跑步,老師拒絕,說她不運動,這樣如何教運動家精神?」
史明大師問:「教育體制應該怎麼改比較適合原住民呢?」
我說:教育的核心重點是因材施教,原住民的優點是運動、野外求生、藝術活動,以這個為主再傳授生活需要的基本能力,用母語教學,學點簡單的閩南語、英語與北京語的會話,數學的四則運算,家政、上網、台灣史和台灣地理、公民課……。
原住民非常擅長野外求生,現在Discovery很流行野外求生的節目,我們應該將原住民各種野外求生的技能編輯成教材,有系統地訓練偏鄉原住民學子與台灣社會大眾,提高他們這方面的才華與自信心;野外求生方面學有專精的原住民,可以製作野外求生節目,可以辦訓練營隊隊,讓城市鄉巴佬到原住民部落受訓,可以帶領救援組織,可以當消防員……等等。
給原住民更多童軍訓練,讓原住民部落與世界各國童軍團體文化交流,就能增加國際觀。給原住民攀岩訓練,給原住民越野自由車訓練,讓原住民參加國際競賽,為國爭光。
漢人看到石碇皇帝殿那種山脊路就會怕,可是原住民卻不是那樣,我們走那種路平衡感很好;漢人都是擅長死背八股文的書呆子,運動能力低能,但是原住民祖先都是爬樹高手,從這棵樹盪到另一個樹,非常簡單。我以前回橫山村讀書時,看到全班同學都會倒吊單槓、翻滾半圈落地,不用人教,政府應該從烏克蘭請教練來訓練原住民地板操,不論是發展有特色的觀光或參與國際競賽都好。
原住民很會編織,我小時候跟著外婆編花圈、勾針編織、編繩子、編頭髮,國中時看到班上很多同學會用彩色的棉線編手環、打中國結,教育部應該聘請頂尖的編織專家,從幼稚園開始傳授原住民更專業的編織技巧,這些編織資優生訓練十幾年後,就能編出高級線衫、高級蕾絲布匹外銷。
我們原住民很會做首飾,我小時候就常常去橫山國小撿斗笠造型的種子,串成項鍊,除了種子、貝殼可以串成項鍊以外,我們還會撿各種鳥類羽毛,串成羽毛項鍊,教育部應該聘請專家教育原住民小朋友如何製作與設計流行首飾,髮夾、項鍊、手環是很大的市場,設計得好甚至可以成立品牌。
我有一次被派去採訪義大利威尼斯建築展,威尼斯當地的教堂全都是馬可大教堂,馬可小的時候,跟著媽媽一起向耶穌學習,看到耶穌不停地救治服務窮困弱勢的人,他的所見所聞都記錄在馬可福音,馬可長大後接下耶穌的傳道工作,他到威尼斯看到當地只有燒玻璃、製作皮革和打鐵、製作銀器的工人。
但是馬可從耶穌的教育體會到,這些工人有想像不到的價值,因此全力服務他們,果然,這些工藝技術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後,變成了不起的工藝藝術,歐洲貴族和中產階級都來買威尼斯的工人製作的玻璃吊燈、玻璃花瓶、銀器……,義大利米蘭、法國知名品牌都委託威尼斯的原住民工匠為他們代工製作皮包、皮帶。
漢人非常驕傲自大卻毫無藝術品味,看不起原住民的手藝,但是這些技藝發揮到極致,就會有國際市場,會成為台灣的經典藝術。
我們散步到郭熙的早春圖,史明大師賞析這幅畫,說:郭熙擅長用高遠深遠平遠三遠構圖巧妙布局,政府對原住民的施政,同樣也要有短中長期的培養計畫。
郭熙繪圖上留天,下留地,這些留白不畫的地方,更能凸顯山勢的雄偉,所以,漢人的官員與學者不應該只想當炎黃子孫,只想談兩岸同屬一中,只想保留明星高中,只想增加中國古文、大中國史觀的歷史和數學課,批評繁星計畫降低國立大學的水準,應當保留空間給社會上的弱勢者,他們也許看起來其貌不揚,可是有漢人意想不到的價值,台灣體育界的台灣之光大多數都是原住民。
郭熙的大松大石必畫於大岸大波之上,這說明一個偉大的人物,必然總是在危險的岸邊與水波上,歷經生命種種挫折的磨練後才能成熟;台灣若能對抗中國武力併吞的野心,在國際社會孤立打壓下,全民終身多元學習,掙扎求生,必然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
台灣大漢人沙文主義的權貴階級,一昧地壓制原住民的天分,心胸狹窄,無法包容多元文化,完全不沒有郭熙開闊氣勢。國家發展不能只重視單一的漢文化,應該讓台灣各族的文化都能充分發揮。
郭熙採用雲頭皴畫山石和蟹爪畫樹枝等技法,毫鋒穎脫,墨法精微的筆墨,繪出磅礴大景山水,政治人物施政也當仿效郭熙,細膩地照顧弱勢者,讓社會呈現出遠近淺深,四時朝暮,風雨明晦之不同特徵,才能建全永續地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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